烟水亭边,你用一颗苦柚砸碎我尘封已久的心窗,不告而来,在我的心湖投入名曰春天的石子,把正月泛成五月,把桃花漾成温柔。把你我的宿命,泛成一曲渔夫问答的戏码。竟是呆笑出声。
那年我们相逢在不知何物的学堂,用不知名的青涩描绘了生动的点横竖撇捺。把三年划成半年,把五年写成一生,时光在彼岸,我们在原地,你是我不可缺失的甘霖,赐我生命的芬芳,与我永恒的欢愉。
今夜有静楼豆灯,有年华闰月,有不眠之人。
写一首诗。把你水袖清扬作我句末的韵;作一组画,拿你轻言细语当我落底的颜;道一句偈,你一言半语定我此生为谁。
又是一个离别日,又是一季相思年。欲把青天裁下,白云朵朵是上面的绣痕,晚霞道道是密布的针脚,用红日书上真心二字。伴我走过每一个没有你的日日夜夜。若青春可以下注,我早已压上一切筹码,换一副九天十地的牌九,示我已最终的输赢。谁知你今天才到,赌局初开。长风扬起衣袖,拂乱了赌局,拂出了缘来分走的香茶。有余烟袅袅,有韵味深藏。
贪一杯手中的热茶,用双掌死死捂住,想要那温暖久一点,再久一点,如烟似雾的升腾里,把光阴的两岸用一苇杭之。爱,如此繁华,如此寂寥。蛰伏了五年的一场雨,十分钟,却轻易冲刷了平静的心湖。五月的天空泼满青釉,你瓷青的衣襟在风中飘拂,阳光遍野,你信手拾起一枚,放在我的手心,说试试。我被你一语中的,从此,我披上沉重的枷锁,伴随我的每一个梦境。陪我每一刻想念。
你说该起身。你说局散,说输赢。梦回依稀,未曾想桃花渡口处,来不及停泊,就遗漏成一则城南楼下的旧事。人走,茶亦凉,有明月,照你的背影涉水而过,十丈红尘饰你以锦绣,千朵芙蓉衣你以华裳,而你竟无半点回顾,就这样,轻易穿越我一生的沧桑。曾几何时,我说执子之手,虽未两情依依卿卿我我,却也有最诗意的相遇。奈何桃花谢了春红。匆匆太匆匆。眸然回首却不知谁的笑魇开在你的肩头绽成一截两段双捋袖。
一场春梦醒来时已惘然,憔悴了朱颜,有谁来相顾。
你说天黑欲留宿。落于半空的茶杯瞬间停顿,于一只白皙素手轻握,你说杯很好,摔了可惜。桃花又匆匆。我们最诗意的相遇就在不经意间,相遇在天涯驿栈,相遇在光年深处。相遇在,最应该相遇的年华。明月,有清风。
今夜。且让我以桃红为印,以青丝为凭,年华作案,岁月作笔,把你我的宿命,用阔达圆和的魏体悄然写下。在我天书的扉页,写下相遇,和相守。抬腕落笔间是我们都无法辨识的狂草,有神有意,只言片语,道尽人间。把桃花栽下,用时光承载,用华丽的水晶球储存我们满满的相依。
你来了,我怎敢轻易离去?你问我不朽为何,我若愚,答曰:只待垂露会天明。(文/残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