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你走了以后,生活渐成一种莫名的煎熬,却无时不因生活的一些细节而改变。
生活与时间都像流水般与我擦肩而过,不知觉间假日已过去一周有余。夜幕随着飞机的轰鸣声袭来,沿着跑道淹没了我生活下的天空,乌云渐布,夏虫那歌唱声在黑丫丫的空气中荡漾,勾起那一抹脆弱的回忆。
时间在这一刻停滞,我静静地望着布满繁星的夜空,夜空星宿如同课本上的文字,书写着夜空下那人儿的记忆,似乎召示着我近几日的往事。我回忆着这些日子,如同吃货遇到美食一样,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过往。感叹时间如箭锋神速,世事如棋局变幻。
还记得,初来乍到的我,途经舟车劳顿,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随行,望着周围繁华街道,花枝招展的霓虹灯,车水马龙的柏油路,规整如一的草和树,心中不免暗生激动。命运的安排总是滑稽,走过繁华,我来到了一块空地,前面是一堵不知名的墙,墙角阴暗处伫立着一把简易的木扶梯,我翻越无名的墙到了我的居所圈。我静静地站在墙角,暗生感叹,一壁砖墙隔离着两个不同的世界。
在唏嘘中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在风中摇曳,突兀间一群人儿映入眼帘。一群工友聚精会神地望着一台破破烂烂的彩色电视机,远远望去像一群小黄人儿,凌乱的头发在风中摆动,乱发下掩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呼吸着鼻涕,吞吐着香烟,嘴里叽歪着评论着剧中人物,黑黝黝的脚丫叼着拖鞋,横七竖八的依靠着饭桌,在空气中弥漫着懒散的烟雾,仿佛映照着工人们的生活。
走过悠长的烟雾缭绕的食堂廊坊,便到了我的宿地,轻轻的推开墨绿色油漆的铁门,在简易的活动板后面隐藏着又一个不一样的世界。我缓缓的趟着步子,迎面扑来一阵热浪,夹杂着钢铁的锈味,倒也显得味道别致。迈步床边,放下行李,我一边与表哥一阵简单的寒暄,一边整理着行李箱里杂乱的物件,这便是住下了。
在这之后的几日,便开始了我在工棚的生活。在这片天空下,看着男男女女的人儿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儿却彰显着我自己的无聊。此间渐生一道兴致,每天傍晚倚靠着屋子外的墙壁,看着过道上形形色色的过客,闻着空气中不时飘荡菜香味,有摆动着茶水在路中间摇曳的小孩,有端着食材急匆匆行走着的妇女,有四下张望的像是在寻觅年轻的姑娘的老汉。
夜晚皎洁的月光透过工棚简易的板房,泛白的月光穿过房间的玻璃窗,照耀着我的脸庞,光色中映着工人间的冷漠,染着工棚人们的冷淡。当然也不全然如此,那台破烂的彩色电视机便是工友们沟通的桥梁,每天晚上总有约莫三十左右号人在一起看电视,品电视,评电视,却也是工棚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,这便是月光中别致的光色。
工棚里居住着约莫有五十户人,大家都各有各的生活,各有各的工作。在这里居住的人儿,有像早起的麻雀的,也有像夜行的猫头鹰的,还有像冬眠的蝮蛇的,而我既属于夜行的猫头鹰,也属于冬眠的蝮蛇,每天都是下午才懒散的从床沿起身,每天晚上都习惯的挎包翻墙出了工棚,在周围的街道上游荡,直到半夜才懒散的回到工棚,然后静静的一个人听着广播慢慢的入睡,在梦中与广播中的故事不期而遇。
这些日子里我想了许多,也颓废许多。睡觉与广播几乎是我一周生活的全部节奏,原本想找一份工作的我也懒散的寻找着各样的借口,唯有广播才是我唯有的坚持,我品味了上海滩的各位大佬的光辉岁月,也浅尝了路遥眼中的黄原故乡,也许这是我这几日唯一可以值得一提的慰藉了,更多的不免是颓废带给心灵的愧疚感。
明天的我将离开这里,去习惯一个新的环境,回味昨日,有感生活无时无刻不因一些琐碎而改变,怀恋那颓废的日子,颓废记忆的工棚,由此而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