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皆言:“女子如水。何谓?何为如水?”是忧郁?是痴情?亦或是柔婉?为何女子如水变为美?我又如何不可为风?
——题记
一间雪白的屋子,承载了多少女儿性。一本《戊寅草》,又寄托了多少情怀。
宝钗是如风的女子。红楼一梦,世人皆爱黛玉,贬宝钗,如何便不是对那如水忧郁的人儿生了怜惜之心。但如我看来,黛玉有美貌,有才情,却独独少了一份了悟之意。
宝钗的屋子一片雪白。她是天然生性空无的人,在“找”与“执”中参破看透,便也多了几丝禅意。她一件件事都做得合适,是因她并无所求,便在那污浊的大观园中独做一个清澈如风而又随性的女子。黛玉敬她妒她,却是因为这是一个她无法参透也无能为力的世界,她无法明白宝钗的心之所在。宝钗身为女儿身,却无多少女儿性。
宝钗空而无我,她知道生活毫无意义,所以不会执留,但她又知道这便是全部的意义,便做一些女红,安慰母亲,照顾他人。有些小心眼的人却认为她世俗圆滑、长袖善舞,却不懂得一个空无的人,空到无情可移,无求无喜却而张弛有度。
黛玉终是柔了些,一身的才情,一首《葬花吟》,多的却是忧郁与惆怅。黛玉一生便是为了那个“无故寻愁觅恨,有时似傻如狂”的男子流尽了眼泪,最后郁郁而终。女子的世界何时变得狭隘了起来?终其一生却只为了一个男子,人生变得何其无趣。宝钗却不尽相同,她永远不会出家,死或所谓的生死之论,那都是些自怜自艾之人走的道路。她会生活下去,然后成为生活本身。
宝钗是如风的女子,她本应该生活在更为广阔的世界,奈何在那个时代,她只能被困囿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。只是,若心无涯,又何惧整个世界?
空无似风,刚烈似风。
秦淮一夜,秦淮一河,承载了多少风月之事,见证了明朝的灭亡,以及那首《泊秦淮》。
秦淮河,旧时妓院所在,一河之隔便是贡院,秦淮八艳犹居于此。
柳如是,秦淮八艳之首,聪慧好学,幼时即爱读辛弃疾之词,却只因家贫,被卖为婢。
如是,如是,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。”
如是作为传统社会中的一介女子,却有着深厚的家国情怀和一身铮铮风骨,与一群民族志士纵论天下兴亡。她曾这样说过:“中原鼎沸,正需大英雄出而戡乱御侮,应如谢东山运筹却敌,不可如陶靖节亮节高风。如我身为男子,必当救亡图存,以身报国!”
如是是如风的女子,在明清易代之际,天下纷乱,却有一身铮铮风骨,。何为风骨?刚正的气概,顽强的风度与气质。在那个时代,便是身为男子也难以衬上风骨一词,如是确是当之无愧。王国维先生也曾评论说:“莫怪女儿太唐突,蓟门朝士几须眉?”那些士大夫们,在气节与操守方面,竟是远不如一名女子。
如是不仅拥有刚烈的风骨,一身的才情也是丝毫不逊色。如是的诗清新艳丽,一本诗集,名曰《戊寅草》,寄托了多少情怀。记得郁达夫在《娱霞杂载》中路由柳如是的一首诗,并称她为“秦淮八艳”之首。著名学者陈寅恪读过她的诗词后,亦有“瞠目结舌”之感,并将其誉为“女侠名姝”“文宗国士”。连她的书法也深得后人赞赏,称其为“铁腕怀银钩,曾将妙踪收”。
女子如风,遨游于世界,鸟瞰世间万物。似空无,似刚烈,有似风骨。女子的世界绝非只是如此,她们应拥有更美的品行,更广阔的世界。
似叶如风难吹雪,最是无情也动人。